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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朋友之便,我今天下午看了一場「搖滾世代」的金馬影展試片放映。全片長兩小時餘,沒有冷場,以密集的敘事方式和接連不斷的音樂演唱片段講述這個歷史最長的英國音樂祭。片名雖然叫做「搖滾世代」,這片子是超越世代的,片子裡的故事也是超越世代的。

英國文化雖然以保守和帝國主義聞名,但是它也是許多另類文化的發源地。它的批判能量非常充沛,迥異於保守哲學的歐陸和功能主義的美國。而Glastonbury音樂祭已經進行卅五年了(其中間斷過一年),它幾乎是英國民間另類文化的全貌體現,舉凡七0年代的反戰,八0年代的反柴契爾主義,九0年代的反核,一直到最近的反反恐、反監控,以及從不曾停止的對社會階級的批判,都是這個音樂祭的主題。這部片子也加入這個音樂祭和諸多英國社會議題的對話,包括:逐漸遭到排擠的街頭浪人文化、失業問題、軍火工業、環保議題、商業主義、用藥文化、警察力量介入管制,等等。片子詳細交代了這個音樂祭的演變、協商、妥協、以及那始終微妙的某種平衡。
 
片中幾處歌詞和議題的穿插安排非常令人動容,Pulp樂團的Common People和David Gray的Babylon,這兩個段落特別如此。事實上,所有大家說得出來的有文化意識的英國樂團幾乎都在這片子裡露臉了。
 
最後是以David Bowie的Heroes作結尾,加上前後呼應的William Blake的詩Jerusalem:
Bring me my bow of burning gold!
Bring me my arrows of desire!
Bring me my spear! O clouds, unfold!
Bring me my chariot of fire!
I will not cease from mental fight,
Nor shall my sword sleep in my hand,
Till we have built Jerusalem
In England’s green and pleasant land.
 
以上這些是回家之後回過神來,才冷靜寫下的感想。
 
在放映當場,我簡直是激動得必須不斷提醒自己,千萬不要站起來吶喊,千萬不要站起來尖叫拍手,我身體裡最後的一點點叛逆的因子,幾乎要管不住,在黑暗中倏地急速燃燒,我呼吸急促,我忘了自己皮包裡還帶著早上的開會議程,忘了自己身穿循規蹈矩的上班服,忘了這幾年來學院裡所有的規馴和懲罰,忘了所有必須安居樂業的理由,我不知道自己是想哭還是想要尖叫,或是應該朝哪裡狂奔而去。那些衝撞那些憤怒那些最狂野的夢想最放蕩不羈的往事最難以學習的馴服最難吞嚥的不安最想改變的所有事,以及最無法承受的,所有事,唉。以及目前削足適履的人生(一次也好,有什麼能讓我再那樣吶喊一次呢?)
 
走出試片室,西寧南路下過一場黃昏的雨,我懷著已經忘得差不多但剎那間重新復返的起伏青春,惶惶然站在街頭,不知道家的方向。(轉載自http://blog.chinatimes.com/yuf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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